她往后一退,便挣脱走了,杜洛华也没有试图再拉住她。
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站起来,只觉得昏头昏脑,仿佛挨了一闷棍;继而,他把心一横,喃喃说道:“真糟糕,或者好极了。这就妥了……没有大吵大闹。这也正合我的心意。”他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顿时感到自由了,解脱了,可以开始新生活了,于是按捺不住,连连向墙壁打去重拳,那种陶醉于成功和力量的劲头,就好像同命运搏斗过了。
弗雷吉埃夫人问他:“您通知德·玛海勒夫人了吗?”
杜洛华平静地回答:“通知了……”
她那明亮的目光探测他。
“她听了没有非常冲动吗?”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正相反,她认为这样非常好。”
这消息很快传开。有人惊讶,有人则声称早有预料,还有人淡然一笑,暗示他们根本不感到意外。
这位年轻人现在写专栏文章署名D.德·康泰尔,刊登社会新闻署名杜洛华,不时写的政治性文章,则署名杜·洛华。他有一半日子在未婚妻家中度过。未婚妻待他亲如手足,但亲热中隐含着一种真正的温情,一种如弱点似的掩饰起来的欲望。她决定婚礼完全秘密举行,只有证婚人在场,当天晚上他们就动身去鲁昂,第二天去拥抱记者年迈的双亲,在那里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