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杨秀芝非常思念儿子,虽然在小酒馆里当服务员快一年了,把儿子留给他爸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自从看到丈夫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的事儿,杨秀芝除了恶心还强烈地思念儿子,常常在睡梦中喊着儿子的名字一身大汗地醒过来。那一时刻,杨秀芝恨不能立即回到家,把儿子抱在怀里,可她起床在地上转了两圈,看着漆黑的夜色,只是到厕所撒了泡尿,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着儿子那么小就不在妈妈的身边,冷不冷?饿不饿?杨秀芝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心口窝那儿像戳了把刀子般的难受。
杨秀芝夜里这样一折腾,白天就没精打采。开始,老板一看到杨秀芝搬到酒馆里来住,还满心欢喜。心想,这下可好了,她可以全心全意地为自己干活了。可是看到杨秀芝丧打悠魂的样子,对顾客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对那些常来的酒客爱搭不理的,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一年下来,小酒馆里已经有了固定的吃客,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冲杨秀芝来的,他得罪不起她。老板只好婉转地问:“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色不太好,要不,休息几天?”杨秀芝马上明白老板的意思。就问,“咋的,嫌我老了还是嫌我吃闲饭?”“哪里的话,我这是关心你,从我开店那天你就来了,咱们在一起干这么长时间,表面看我是老板,你是服务员,可实际上,我啥事儿不听你的,这酒馆有你一半呀!”老板讨好地涎着脸。“真有我一半?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舍出命来干,我现在就是缺钱。”杨秀芝盯着老板的小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老板的脸腾地就红了。“我、我是说,我是想劝你,为那样的男人伤心犯不着!别把自个的身子骨弄垮了,你说呢?”老板看着杨秀芝说。“他妈的,老奸巨滑。”杨秀芝心里骂着嘴上却说:“你真是关心我,还是为你的生意?”“我真是关心你!不信?你问问我头上的灯?”老板指着天棚顶上垂掉下来粘满苍蝇尸体的灯泡起誓。杨秀芝一撇嘴笑了。“你说的就是假话我也不在乎,我倒有一件真事儿想说,今天我打算请假,喝一顿,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在你一半我一半的这个小酒馆里喝,也就是说,我今天不是服务员,是你这里的顾客!热情招待我哦,要不,我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