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本来就不是专为你取景而存在的,它有自己的航线。
不是河水,不是船,不是掌舵的人,一个岸边打望的第四者,那么认真又那么伤,何必?
过份投入的感情,到最后抽身时反而更果断。不用再想如何伪装失忆,也不用构思要如何报复别人,是她渴望了很久的百无聊赖。可躺在床上,仍然无法入睡,忽然觉得,去记恨一个人,可能也是种自我保护,心本来装着满满的爱,爱没了,再不用恨来替代,会变成空壳,逐渐被胸腔以外的气压挤扁。
一片止疼药下去不到两个小时头又疼起来,像坐在飞速前进的旋转木马上,一圈又一圈转下来,眼花缭乱。到最后还是挨不住,起床去了客厅,药片搁在嘴里才发现杯子是空的,也没急着倒水,就那么含着药靠在沙发上,举着透明药瓶晃来晃去听声音。
她以前很少生病,咽药不得法,老是卡在嗓子里,住了一阵子医院,倒练出个绝活,不管多少药片都能一口吞下。那次得意地表演给容昱看,他摆出求知的姿态问她:“药能一起吃吗?”就是问,也不制止,纯粹不解似的。她于是反问:“是不是进一个胃吧?”他说是。结果护士给药开始分批次了,一粒两粒的送来,她想落吃一样都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