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语言后无尽数区分和命名的世界,惠子不像庄子那样空怀“一”,而是去闯开“多”,他“历物”,“偏为万物说”,“逐万物而不反”,永无止境地展现人存在的时空境域。惠子在“至大无外,至小无内”的空间,给出了此在的零度,此在即“天下之中央”,为没有方向的空间定位;也给出了现时的零度,现时即“物方生方死”的即现即逝的瞬间,为无始无终的时间定时。而且,惠子的时间与空间无间:“日方中方睨”,既是空间的形式,又是时间的形式。此在的零度与现时的零度构成了惠子时间—空间坐标的维度与向度,抵达,逾越,直至无限的维度与向度。
即使在今天,我们也可以惠子式地在某一时间切换空间,比如“郢有天下”一瞬间环抱的世界;比如“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75〕重叠的燕—越,或者是燕与越、北与南的并置,或者是燕在越之南、越在燕之北的倒置。
我们也可以惠子式地在某一空间让时间位移,比如“南方无穷而有穷”,把南方之南还有南方的无尽岁月与无穷远方,穷尽在一时一隅;比如“今日适越而昔来”〔76〕的今—昔同时,或者是今日与昔日同时到达,或者是今日走回昔日,昔日越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