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活着呢,睡着了。”
“他不会死吧?”
“不会死。他做祷告、念书,还能稍微吃点儿东西。”
“他做好计划了吗?”
“一个字都没说。”
人们就那么等待着他,不去打扰,跟着凯基叮叮咣咣地舞刀弄棒,阅读福布斯上校撰写的战争手册——老家伙从那个骗子手里弄到的只有这个玩意——倒也忙得不可开交。大家跟一只名叫露露的流浪猫玩儿到了一起,还帮着附近农民做些摘玉米之类的零活儿。大家就这么慢慢混熟了,凯基渐渐树立了威信,当上了领头的。因为长天大日地闲着的工夫里,大家下棋、用木剑练兵时,免不了有些争执斗嘴之类的,要不就是在灵性问题上意见不一,毕竟有些人什么宗教也不信。凯基这家伙爱动脑筋,坚定沉着,能把大家团结在一处。他能把那些念叨着要散伙、回东部当教书先生或者找份零工的人们劝回来,还能让其余的人更死心塌地。他从来不对人家口出不逊,即使对史蒂文斯也是一样,那个小痞子可不好惹,人家斜眼瞅他一眼,就能惹来一顿暴打。凯基也镇得住他。六月底的一天晚上,我端着一碗鳖汤走进上尉的小茅屋,这玩意儿总能让老家伙有些起色,老家伙已经在床上坐起来,看上去精神焕发。膝盖上放着他最爱不释手的巨型地图,还有一捆来信。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长胡子垂到衬衫上,自打染上疟疾那天,他就懒得去刮它了。他看上去气色不坏,声音也洪亮、高亢,底气十足,好像正在指挥千军万马似的。“我跟上帝谈过了,他老人家训导过我了,洋葱头,”他说,“集合。我要跟大伙儿说说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