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致读着,三人静静地听着,老大哥朴实的记述似乎把他们带到了 那个信仰至上的年代,那个全国统一意志的年代。柳枫感叹地说:“那 个时候的人是多么单纯啊,没有一点私心杂念。”李一道说:“一个被愚 弄的年代,愚弄着并且快乐着的年代。”杭维萍说:“,罪不在子民,子民 永远是伟大的。”说完,示意韵致继续往下读。
韵致继续用圆润的声音读着:
过了友谊桥,就进入了越南的桥头镇,老街。真是一桥两岸两个世 界,只见残垣断壁,一片废墟,没有灯火,不见人影。汽车越往南走, 战争的气氛越浓,弹坑累累,田野荒芜,厂房狼藉,被炸毁的楼房底层 长出了一人多高的野草,老百姓都在山林里或地洞里 隐居着,所有河面 上的桥都被炸断了,汽车只能在不太深的河水里缓慢爬行。
我们团布防在越南安沛市火车站周围的几个山头上,据说这里离河 内有150公里。我们连在最高的一个山头上。这里原来是一个越军的高 射机枪连阵地,弹壳遍地,美军从飞机上撒下来的未爆炸的钢珠弹处处 都有,交通壕里血衣、血水、血布都发出腥臭味。各班找到自己的位置 后,开始拉炮上山,没有路,人抬肩扛,不让用手电筒,怕敌机发现, 怕地面特务发现。大家摸着黑一步一步垫着三角木往上走,十几个人从 傍晚干到天亮,才把一千多发炮弹,帐篷、床板、铁镐、铁锨扛上顶。 来回一公里,每人一箱炮弹一百多斤,一气扛到底,中途不能换肩,也 没人接应,肩膀压肿了,磨破了皮,累得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天蒙 蒙亮的时候,大家又忙着构筑工事,挖弹药掩体,搞好伪装,作好射击 前的一切准备。在以后的一年多里,大家一面训练,一面防空,来了飞 机就群炮齐发,有时打跑了,有时也能打下一两架来。因为我们是用三 十年代的装备打六十年代的喷气式超音速飞机,只能是一个连或一个营集中火力瞄准一架才能有效,所以也分不清是谁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