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听到这里就想哭了,她说:“他妈妈在那里,那里有他的童年,还有和小七一起生活的回忆,还有他们的许愿树,所以他选择在那里终结。”
大新为难地说,他发作的周期越来越密,视力退化得厉害。不仅仅如此,他失去的还有部分记忆力,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医生也说不好,又说有希望,又说随时都会没命。但他的手术也很难做,希望特别小。
“后来呢?小七什么时候上岛的?”
大新又磕巴半天,说:“是岛上花开的时候,那天桃树全开了花。”
小七上岛那天,春风和美,海水已逐渐变蓝。她从岐山镇坐了船,一路往蜈背岛而去,刀锋般峭立的岛一如往昔。
还是那座半山腰的房子,兰居。一路草绿风清,春的气息已弥漫而来,船只也都静静停泊。
狍哥几个人愣愣地看着她,嘴巴都张得合不上了,等到反应过来,却都是满面喜色。狍哥将她拉去一边,像有重大机密要告诉她一样,但最后只是说,你来了,太好了。
小七往山上走去,她已看到远远的许愿树,仍像千军万马般在风中卷起烈焰似的马鬃。那片耀眼的红云下有一个影子,还是那样固执、那么孤独地站着。宽而瘦的肩架子,侧面看只是薄薄的一片,微微地弓着背,头略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