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性情毒辣的人,是脾气越变越坏了。”阿辽沙微笑着说。
“你听着,我今天就想把米卡这个强盗关到监狱里去,只是还没拿定主意最后是不是要这样做。当然,在现在这个摩登的时代,连提起父母来都被看作只不过是成见,但是从法律上讲,就是现在,好像也不许就在父亲的家里,抓住父亲老人家的头发按在地板上,用脚后跟朝脸上踹,甚至还夸海口说要再来杀死他——而这一切还都是在众人的亲眼看见之下。我只要愿意,就可以让他吃不消,可以为了昨天的事立刻把他关进牢里。”
“那么你并不想去告状,对吗?”
“伊凡劝住了我。其实我可以不理伊凡那一套。不过我自己心里明白一件事……”
他向阿辽沙弯过身去,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地继续说:“假使我把那个浑蛋关进牢里,她听说是我把他关进去的,就会马上跑到他那里去。但如果今天听说他把我这衰弱的老头子打了个半死,说不定就会抛弃他,反而跑来看我……我们是天生这样的性格——总是做相反的事。我对她可了解得透彻哩!怎么样,你不喝点白兰地吗?来一杯凉咖啡吧,我给你掺上小半盅酒,这是很好的,可以增加滋味。”
“不,不用了,谢谢您。如果可以的话,我拿一块小面包吧。”阿辽沙说,拿了一块三戈比一块的法国式小面包,放进修道服的口袋里。“白兰地您最好也不要喝。”他望着老人的脸,畏怯地劝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