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又补充道:“归根结底,他不过是头蠢猪,恐怕是这一点刺伤了我。我气就气在,玛德莱娜当初居然嫁给这样一个蠢货。”
他心里反复叨咕这句话:“怎么搞的,这个女人竟然一时走眼,会看上这样一头牲口呢?”
他憎恶的情绪与日俱增,每天都有无数鸡毛蒜皮的事情像针一样来刺他,或者玛德莱娜,或者男仆,或者贴身女佣讲的一句话,都不断地让他想起那个人。
杜·洛华喜欢吃甜食,一天晚上他问道:“我们怎么没有甜点心呢?你从来没让人上过甜点心。”
少妇快活地答道:“真的,我没想着,就因为查理特别讨厌甜点心……”
杜·洛华控制不住自己,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嘿!要知道,查理开始让我烦了。总是查理这个,查理那个,查理喜欢这样,查理喜欢那样。查理已经死了,就让他安静点儿吧。”
玛德莱娜目瞪口呆,直愣愣地望着丈夫,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不过,她毕竟是个精明的女子,很快就猜出他的心事:对死者的嫉妒在缓缓起作用,并且越来越强烈,使他事事都想起那一个。
也许她认为,这有点儿孩子气,但她心里很受用,也就一声未吭。
乔治也后悔自己不该发火,未能掩饰住心中的怒气。晚饭后,他们又要为第二天写一篇文章,乔治的脚在暖脚套里怎么也不舒服,想把里子翻出来也办不到,就一脚把它踢开,笑着问道:“查理总是蹄子冷,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