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谨言就是吃苦过来的人,有时候校场管事的教头不高兴,就会拿他出气,淋雨饿肚子挨冻都是好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腿脚骨折才最惨,好在那一切痛苦和不堪都过去了。
凌无双踮起脚尖伸手擦着谨言乌黑顺滑的头发,他却突然弯下腰来,躬身与她平时着,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凌无双顿觉脸颊一热,忙撇开视线,心慌地将绢帕递给了他。
“你还是……自己擦吧……”
谨言也是耳朵发烫,隐隐约约喉结微动,接过绢帕后就站直了身子,替自己擦起了头发。
从船头看向两岸,杨柳低垂,零星有柳絮在飘飞,船夫在船尾有规律地摇桨,想来每日都能欣赏这番美景,也是人生一大快意。
不过此刻的凌无双却无心赏景,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前方挂着鸦青色船帘的那艘乌篷船,顺着泸溪一路划入了莲湖。
跟预料中一样,莲湖里的船只更多,满湖都是乌篷船、游舫、画舫还有湖边蓄势待发的龙舟。
龙舟赛程是自湖的一端到湖中心两艘用麻绳拉着一串红灯笼的楼船,先划过红灯笼者得胜,今年参赛者众多,都是晏京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了博得彩头,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奖金虽算不上丰厚,但能得到圣上御笔提的“风调雨顺”四个字,这要是裱起来供在家中,那可是家族的荣光。
热闹都是别人的,凌无双和谨言一个紧盯乌篷船,一个四处搜视崔新、齐勇,却让凌无双在人群里瞧见了宁安,她正站在一艘两层楼高的巨型画舫上和蒋家的女眷观望着龙舟停着的那个方向。